第31章 再見譚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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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頭韓鈞瞧見他們說的差不多了, 這才緩步過來。
就聽見白梅說，“你終歸是譚家人，結婚總不能譚家一點也不出, 我回去會準備一份……”
她也不好說是嫁妝還是彩禮, “心意, 也算是你的退路, 等會兒會送過來，你別拒絕。這不是巴結你。”
譚渺已經要和譚宜通斷絕關系了, 哪裏能要這些東西，就拒絕了，“不用了, 阿姨, 你留著就好。”
那頭譚北明嘟囔一聲，“總不能嫁入豪門就六親不認了吧。”
他是故意激將, 譚渺的性子他也知道，有委屈也憋著。
他剛剛酸是真的, 覺得譚渺被玩弄拋棄也是真的, 這會兒人家結婚了，就剩下酸, 還有譚家繼承人的敏感了。
現成的關系，必須要討好啊。
哪裏想到, 譚渺卻回答說，“不是六親不認，是斷絕關系。”
這個比譚渺和韓鈞結婚, 還讓人錯不及防。
譚北明立刻就惱了，可譚渺也沒給他發飆的機會，自己把事兒說了, “周六你生日那邊，我氣憤離開之後，到了傍晚四點，就收到了譚宜通秘書的信，說他車禍不行了，讓我去醫院。”
他這麽一說，白梅和譚北明都不敢置信的表情。
那天譚渺和蔣玉華都走了，譚宜通就上樓去了。
因著不讚同這事兒，所以譚宜通很是賠罪一番，說是自己也是不得已，並沒有答應蔣玉華，白梅才氣消，一起吃了晚飯。
怎麽可能出車禍呢。
兩個人又不是傻子，白天蔣玉華的意思如此明顯，還有那些不堪入耳的話，頓時就想到了，這是配合蔣玉華？
這可太……不是東西了？
譚渺不願意多說他受了什麽，只是淡淡的描述，“我到了那兒，被蔣玉華掠走，關了十多個小時，中間譚宜通還當蔣玉華的說客，來勸我從了。我當時當刻就說了，我和譚宜通斷絕關系。”
他說的簡單，但蔣玉華什麽人，沒人不知道。
而且，是個人都能想到，18歲的少年，被親生父親騙了賣了，是怎樣的感覺。
饒是譚北明心裏對譚渺想法，這會兒也垂下了眼不敢看譚渺了。
譚渺卻並沒有停下，這是他和過去告別，他不能不說清楚，“我知道我出身不好，這些年譚家養我長大，供我上學，對我是有恩的。我認這個花費，也認這個人情，我本來是想畢業後有本事還上的，但出了這事兒，就當我還了這個人情吧。”
“至於錢，會一並還給你們。自此，我和譚家就不要有關系了。”
白梅是想不到會有這麽惡劣的事情的，那後面的事情她也猜到了原因，譬如譚宜通為什麽進了看守所。
當然，還有她不知道的，譬如為什麽譚宜通覺得韓鈞可以幫他。
但她覺得也不必要知道了。
她想了想，就點頭應了，不是因為她涼薄，而是她看出來譚渺這孩子是真心想斷了，而且要她說，趁著譚宜通沒出來，斷了更好。
這樣，還能和譚渺留下三分情誼，若是譚宜通出來，因為譚渺的婚事鬧來鬧去，恐怕成仇人了。
她只是說，“錢就不必了，譚宜通是你的親生爸爸，他有義務養你。何況，也沒花很多錢。”
譚渺卻說，“那是要的，斷就斷的幹幹凈凈，我有賬本，我可能會回去取一下自己的東西，到時候會一並還上。”
賬本兩個字，還是讓白梅吃驚了。
這孩子居然記賬？
反倒是錢她不在意了，跟著韓鈞，譚渺不會缺錢。
既然都說開了，韓鈞自然不想拖著，畢竟高高興興結婚的大喜日子，憑什麽被這事兒影響心情啊。
他直接說，“那現在就過去吧。”
白梅就帶著譚北明上了車，一路往譚家開去。
路上譚北明終於找回了聲音，“媽，爸不能這麽做吧。”
白梅不知道多了解自己這孩子，他有小心眼也沒多善良，但不會做出沒底線的事兒，就是個富裕家庭養大的普通人。當然想不到譚宜通的無恥。
她只是笑笑，回了兩個字：呵呵。
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了。
很快就到了譚家。
這會兒譚甜甜還在呢，聽見聲音就往外面看，結果就瞧見除了媽媽哥哥，譚渺居然也回來了，後面還跟著韓鈞，就覺得很奇怪，站起來迎了出去。
只是譚渺並沒有多說話的意思，進門沖他點點頭，就帶著韓鈞和一個司機往他的房間走去了——去的一樓的小房間，那個大房間他只住過一夜，壓根沒往上搬。
譚甜甜忍不住就說，“譚渺他這是幹什麽？韓鈞為什麽會跟著？”
白梅沖她說，“閉嘴看著。”又吩咐劉姨，“去幫忙吧。”
那頭，韓鈞也跟著到了譚渺住的地方。
他越走越皺眉，別墅格局都差不多，這地方明顯是保姆房。
譚渺雖然出身不好，可總也是姓譚的，譚宜通就不是個人。
等著房門打開，他感覺才好點。
屋子雖然很小，可收拾的很幹凈，書架上滿滿的書，可以看出譚渺的精神世界很豐富。
譚渺就沖他說，“裏面很小，我收拾吧，你別進來了，找個地方坐會兒吧。”
他擔心韓鈞腿疼。
韓鈞卻不願意，只想看著他，譚渺沒辦法，只能把自己的椅子搬了出來給他坐了。
然後他就收拾自己的東西，這裏面衣物都拿到了學校，被褥也就兩套，非常少，唯有書多——這都會他從生活費裏一點點摳出來買下的，他一本也舍不得。
只是當目光看到書架的時候，譚渺楞了一下。
他伸手去翻了翻最邊上一欄，發現少了幾本書，都是高三的資料書，他有時候愛在課上研究配方，上面零零散散記著他的配方的。
他就挺著急的，立刻問劉姨，“我的房間誰來過？”
其實平時劉姨根本就不關心譚渺的事兒的，不過這個她真知道，就說，“是張子涵來過，他說你答應他給他覆習資料，他自己拿走的。”
譚渺就想起來上次白梅的妹妹過來，張子涵的確問過他。
不過譚渺沒答應就岔開話題了。
這小子應該是自作主張了。
不過他倒是也不緊張了，張家不是幹這個的，看了也看不出門道，更何況，張子涵八成就不看，他是給他媽做樣子的。
等會兒微信給他要回來就是了。
韓鈞自然註意到了問題，只是譚渺沒吭聲，他也沒多問。
譚渺只是說那些要收拾，真正收拾的活就交給了司機和劉姨，他則很快找到了那本賬本，還有早就準備好的一張銀行卡，走了出去。
韓鈞就說，“讓我看一眼吧。”
譚渺一般不會拒絕韓鈞的，只是這個他真不想給韓鈞看，就沒給他，而是直接拿過去，交給了白梅，“這是賬本，從我來家裏一分錢都記上了，這是還的錢，密碼也在上面。您是講信用的人，您拿了，我就當還清了。”
那本子很有歷史感了，白梅打開看了一眼，就驚訝地擡頭看了譚渺一眼，第一頁上甚至連字都沒有，都是歪歪扭扭畫的圖。
應該是給他買了什麽東西，依稀辨認，是牙膏衣服之類的。
饒是她天然立場厭惡譚渺，她也對譚渺另眼相看了，她問，“你自己要記的？”
譚渺說，“不是，是姥姥讓我記得。她說譚家一物一飯，都要感恩。我不知道怎麽計算這樣的恩情，就記了下來。”
白梅就又翻了幾頁，後面小到一根筆芯，大到每學期的生活費學費書費，都一一在列，工工整整。
到了最後，計算出了這些年花費的錢，還按著每年的物價上漲和利息，多加了利錢。
這樣一個孩子啊。
白梅眼睛裏看譚渺，就多了一絲不一樣，她說，“好。兩清了。你是個有心的孩子，希望你能有自己的事業。”
譚渺吐出一口氣，只覺得壓在他心口十幾年的石頭，仿佛一下子就不見了，他覺得自己呼吸都輕松了不少。
他給白梅鞠了一躬，“我會的。”
然後就跟韓鈞說，“我們走吧。”
韓鈞有什麽不由他的，很自然的牽了他的手，往外走去。
倒是譚甜甜和譚北明都好奇那個賬本是什麽，譚渺他們一走，白梅就給他們看了。
在他倆看來，譚渺是這個家的掠奪者。
他本該不屬於這個家庭的，他的到來，是分了他們的爸爸，也會分走家裏的父母一同努力創造的財產。
可當看到這個賬本，再看到那個銀行卡，他倆就說不出來了。
蔣玉華劫人事發突然，譚渺從來沒回來過。
這賬本和卡顯然是他早就準備好的。
他從來都沒想分譚家的財產，甚至連光都不想沾。
而且，翻到最後一頁，上面寫著養育譚渺十二年的所有花費，他讀的都是公立學校，高中是食宿學費全免，從沒有補習過，沒要過任何零花錢，衣服鞋子冬夏各兩套，一身不超過二百塊。
那麽多年，一共七萬七千三百五十塊。
不如他們去酒吧消費一晚貴。
譚北明畢竟成人，心裏有了改觀並不願意說出來，倒是譚甜甜忍不住說了一句，“我好像……太過分了。”
他們怎麽想，譚渺已經管不到了。
到了外面，譚渺鼻子間都是冷冽的空氣，人卻覺得超級輕松，終於露出笑來，“今天要怎麽過？”
正常自然應該洞房花燭夜，不過他們還處於戀人狀態，這就不行了。
最少也要個抱抱，但又怕譚渺沒這個心情。
韓鈞幹脆就說，“怎麽也要慶祝一下，我有個禮物送給你。不過，先發個朋友圈吧。”
譚渺：……
韓鈞就說，“婚禮要以後辦，但已婚身份要表明，要不，你大學裏那麽多男孩女孩的，我真實不放心。”
譚渺就覺得，跟韓鈞一起後，他仿佛一直在持續震驚的狀態中。
明明是他該不放心的好不好？
不過，韓鈞那麽認真，他只能應了。
結婚證就在車裏，兩個人回了車裏，原本是準備拍一張就發的，可這會兒大冬天的，光線並不好，拍來拍去韓鈞都不滿意，譚渺只能聽他的，回家拍了。
好在司機手腳很快，不多時就把東西收拾好了，又叫了人來搬走，帶著他們就回了韓家。
在那個一樹燦爛的茶室裏，拍了足有十幾張，韓鈞才覺得可以了。
譚渺就老老實實低頭發朋友圈，結果就聽見韓鈞叫他一聲，“譚渺？”
他一擡頭，韓鈞手機的閃光燈就亮了，然後韓鈞這才低頭編輯。
沒一時，譚渺的手機就收到了韓鈞的一條消息。
他打開一看，忍不住就樂了，韓鈞說，“你怎麽也不給我拍一張啊。需要我自己提供嗎？”
譚渺就擡頭，叫了一聲，“韓大哥！”準備拍他！
可韓鈞卻沒反應。
他又叫了一聲，這人還是低著頭，譚渺想了想，就換了個稱呼，“鈞哥！”
這會兒，韓鈞才擡了頭。
他就在窗前，身後是一樹燦爛的銀杏，西裝外套已經脫了，只穿著一件駝色的毛衣，看過來的目光裏，都是溫柔。
譚渺只覺得，自己心臟撲騰撲騰跳了起來。
他連忙照了照片，低頭發了出去。
卻不想那麽巧，就和韓鈞的朋友圈挨著，韓鈞寫著——“介紹一下，我先生譚渺。”
他寫著——“介紹一下，我先生韓鈞。”
這一條消息，顯然沖擊力超大。
如周威、韓一洋，韓鈞媽媽這樣的，是完全摸不到頭腦，這怎麽回事啊？
如姜曉輝和丁密這樣的，唯一的想法是：臭小子速度夠快啊！
如趙媛和蔣勇，則是盯著看了半天，才呵呵地笑出來，“我們一頭官司，他倒是甜甜蜜蜜，想得太美了！那怎麽也得送個新婚大禮啊。”
作者有話要說： 感謝在2020-11-11 17:46:30~2020-11-12 18:32:0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~
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：醉袍宮錦 1瓶；
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，我會繼續努力的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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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也不好說是嫁妝還是彩禮, “心意, 也算是你的退路, 等會兒會送過來，你別拒絕。這不是巴結你。”
譚渺已經要和譚宜通斷絕關系了, 哪裏能要這些東西，就拒絕了，“不用了, 阿姨, 你留著就好。”
那頭譚北明嘟囔一聲，“總不能嫁入豪門就六親不認了吧。”
他是故意激將, 譚渺的性子他也知道，有委屈也憋著。
他剛剛酸是真的, 覺得譚渺被玩弄拋棄也是真的, 這會兒人家結婚了，就剩下酸, 還有譚家繼承人的敏感了。
現成的關系，必須要討好啊。
哪裏想到, 譚渺卻回答說，“不是六親不認，是斷絕關系。”
這個比譚渺和韓鈞結婚, 還讓人錯不及防。
譚北明立刻就惱了，可譚渺也沒給他發飆的機會，自己把事兒說了, “周六你生日那邊，我氣憤離開之後，到了傍晚四點，就收到了譚宜通秘書的信，說他車禍不行了，讓我去醫院。”
他這麽一說，白梅和譚北明都不敢置信的表情。
那天譚渺和蔣玉華都走了，譚宜通就上樓去了。
因著不讚同這事兒，所以譚宜通很是賠罪一番，說是自己也是不得已，並沒有答應蔣玉華，白梅才氣消，一起吃了晚飯。
怎麽可能出車禍呢。
兩個人又不是傻子，白天蔣玉華的意思如此明顯，還有那些不堪入耳的話，頓時就想到了，這是配合蔣玉華？
這可太……不是東西了？
譚渺不願意多說他受了什麽，只是淡淡的描述，“我到了那兒，被蔣玉華掠走，關了十多個小時，中間譚宜通還當蔣玉華的說客，來勸我從了。我當時當刻就說了，我和譚宜通斷絕關系。”
他說的簡單，但蔣玉華什麽人，沒人不知道。
而且，是個人都能想到，18歲的少年，被親生父親騙了賣了，是怎樣的感覺。
饒是譚北明心裏對譚渺想法，這會兒也垂下了眼不敢看譚渺了。
譚渺卻並沒有停下，這是他和過去告別，他不能不說清楚，“我知道我出身不好，這些年譚家養我長大，供我上學，對我是有恩的。我認這個花費，也認這個人情，我本來是想畢業後有本事還上的，但出了這事兒，就當我還了這個人情吧。”
“至於錢，會一並還給你們。自此，我和譚家就不要有關系了。”
白梅是想不到會有這麽惡劣的事情的，那後面的事情她也猜到了原因，譬如譚宜通為什麽進了看守所。
當然，還有她不知道的，譬如為什麽譚宜通覺得韓鈞可以幫他。
但她覺得也不必要知道了。
她想了想，就點頭應了，不是因為她涼薄，而是她看出來譚渺這孩子是真心想斷了，而且要她說，趁著譚宜通沒出來，斷了更好。
這樣，還能和譚渺留下三分情誼，若是譚宜通出來，因為譚渺的婚事鬧來鬧去，恐怕成仇人了。
她只是說，“錢就不必了，譚宜通是你的親生爸爸，他有義務養你。何況，也沒花很多錢。”
譚渺卻說，“那是要的，斷就斷的幹幹凈凈，我有賬本，我可能會回去取一下自己的東西，到時候會一並還上。”
賬本兩個字，還是讓白梅吃驚了。
這孩子居然記賬？
反倒是錢她不在意了，跟著韓鈞，譚渺不會缺錢。
既然都說開了，韓鈞自然不想拖著，畢竟高高興興結婚的大喜日子，憑什麽被這事兒影響心情啊。
他直接說，“那現在就過去吧。”
白梅就帶著譚北明上了車，一路往譚家開去。
路上譚北明終於找回了聲音，“媽，爸不能這麽做吧。”
白梅不知道多了解自己這孩子，他有小心眼也沒多善良，但不會做出沒底線的事兒，就是個富裕家庭養大的普通人。當然想不到譚宜通的無恥。
她只是笑笑，回了兩個字：呵呵。
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了。
很快就到了譚家。
這會兒譚甜甜還在呢，聽見聲音就往外面看，結果就瞧見除了媽媽哥哥，譚渺居然也回來了，後面還跟著韓鈞，就覺得很奇怪，站起來迎了出去。
只是譚渺並沒有多說話的意思，進門沖他點點頭，就帶著韓鈞和一個司機往他的房間走去了——去的一樓的小房間，那個大房間他只住過一夜，壓根沒往上搬。
譚甜甜忍不住就說，“譚渺他這是幹什麽？韓鈞為什麽會跟著？”
白梅沖她說，“閉嘴看著。”又吩咐劉姨，“去幫忙吧。”
那頭，韓鈞也跟著到了譚渺住的地方。
他越走越皺眉，別墅格局都差不多，這地方明顯是保姆房。
譚渺雖然出身不好，可總也是姓譚的，譚宜通就不是個人。
等著房門打開，他感覺才好點。
屋子雖然很小，可收拾的很幹凈，書架上滿滿的書，可以看出譚渺的精神世界很豐富。
譚渺就沖他說，“裏面很小，我收拾吧，你別進來了，找個地方坐會兒吧。”
他擔心韓鈞腿疼。
韓鈞卻不願意，只想看著他，譚渺沒辦法，只能把自己的椅子搬了出來給他坐了。
然後他就收拾自己的東西，這裏面衣物都拿到了學校，被褥也就兩套，非常少，唯有書多——這都會他從生活費裏一點點摳出來買下的，他一本也舍不得。
只是當目光看到書架的時候，譚渺楞了一下。
他伸手去翻了翻最邊上一欄，發現少了幾本書，都是高三的資料書，他有時候愛在課上研究配方，上面零零散散記著他的配方的。
他就挺著急的，立刻問劉姨，“我的房間誰來過？”
其實平時劉姨根本就不關心譚渺的事兒的，不過這個她真知道，就說，“是張子涵來過，他說你答應他給他覆習資料，他自己拿走的。”
譚渺就想起來上次白梅的妹妹過來，張子涵的確問過他。
不過譚渺沒答應就岔開話題了。
這小子應該是自作主張了。
不過他倒是也不緊張了，張家不是幹這個的，看了也看不出門道，更何況，張子涵八成就不看，他是給他媽做樣子的。
等會兒微信給他要回來就是了。
韓鈞自然註意到了問題，只是譚渺沒吭聲，他也沒多問。
譚渺只是說那些要收拾，真正收拾的活就交給了司機和劉姨，他則很快找到了那本賬本，還有早就準備好的一張銀行卡，走了出去。
韓鈞就說，“讓我看一眼吧。”
譚渺一般不會拒絕韓鈞的，只是這個他真不想給韓鈞看，就沒給他，而是直接拿過去，交給了白梅，“這是賬本，從我來家裏一分錢都記上了，這是還的錢，密碼也在上面。您是講信用的人，您拿了，我就當還清了。”
那本子很有歷史感了，白梅打開看了一眼，就驚訝地擡頭看了譚渺一眼，第一頁上甚至連字都沒有，都是歪歪扭扭畫的圖。
應該是給他買了什麽東西，依稀辨認，是牙膏衣服之類的。
饒是她天然立場厭惡譚渺，她也對譚渺另眼相看了，她問，“你自己要記的？”
譚渺說，“不是，是姥姥讓我記得。她說譚家一物一飯，都要感恩。我不知道怎麽計算這樣的恩情，就記了下來。”
白梅就又翻了幾頁，後面小到一根筆芯，大到每學期的生活費學費書費，都一一在列，工工整整。
到了最後，計算出了這些年花費的錢，還按著每年的物價上漲和利息，多加了利錢。
這樣一個孩子啊。
白梅眼睛裏看譚渺，就多了一絲不一樣，她說，“好。兩清了。你是個有心的孩子，希望你能有自己的事業。”
譚渺吐出一口氣，只覺得壓在他心口十幾年的石頭，仿佛一下子就不見了，他覺得自己呼吸都輕松了不少。
他給白梅鞠了一躬，“我會的。”
然後就跟韓鈞說，“我們走吧。”
韓鈞有什麽不由他的，很自然的牽了他的手，往外走去。
倒是譚甜甜和譚北明都好奇那個賬本是什麽，譚渺他們一走，白梅就給他們看了。
在他倆看來，譚渺是這個家的掠奪者。
他本該不屬於這個家庭的，他的到來，是分了他們的爸爸，也會分走家裏的父母一同努力創造的財產。
可當看到這個賬本，再看到那個銀行卡，他倆就說不出來了。
蔣玉華劫人事發突然，譚渺從來沒回來過。
這賬本和卡顯然是他早就準備好的。
他從來都沒想分譚家的財產，甚至連光都不想沾。
而且，翻到最後一頁，上面寫著養育譚渺十二年的所有花費，他讀的都是公立學校，高中是食宿學費全免，從沒有補習過，沒要過任何零花錢，衣服鞋子冬夏各兩套，一身不超過二百塊。
那麽多年，一共七萬七千三百五十塊。
不如他們去酒吧消費一晚貴。
譚北明畢竟成人，心裏有了改觀並不願意說出來，倒是譚甜甜忍不住說了一句，“我好像……太過分了。”
他們怎麽想，譚渺已經管不到了。
到了外面，譚渺鼻子間都是冷冽的空氣，人卻覺得超級輕松，終於露出笑來，“今天要怎麽過？”
正常自然應該洞房花燭夜，不過他們還處於戀人狀態，這就不行了。
最少也要個抱抱，但又怕譚渺沒這個心情。
韓鈞幹脆就說，“怎麽也要慶祝一下，我有個禮物送給你。不過，先發個朋友圈吧。”
譚渺：……
韓鈞就說，“婚禮要以後辦，但已婚身份要表明，要不，你大學裏那麽多男孩女孩的，我真實不放心。”
譚渺就覺得，跟韓鈞一起後，他仿佛一直在持續震驚的狀態中。
明明是他該不放心的好不好？
不過，韓鈞那麽認真，他只能應了。
結婚證就在車裏，兩個人回了車裏，原本是準備拍一張就發的，可這會兒大冬天的，光線並不好，拍來拍去韓鈞都不滿意，譚渺只能聽他的，回家拍了。
好在司機手腳很快，不多時就把東西收拾好了，又叫了人來搬走，帶著他們就回了韓家。
在那個一樹燦爛的茶室裏，拍了足有十幾張，韓鈞才覺得可以了。
譚渺就老老實實低頭發朋友圈，結果就聽見韓鈞叫他一聲，“譚渺？”
他一擡頭，韓鈞手機的閃光燈就亮了，然後韓鈞這才低頭編輯。
沒一時，譚渺的手機就收到了韓鈞的一條消息。
他打開一看，忍不住就樂了，韓鈞說，“你怎麽也不給我拍一張啊。需要我自己提供嗎？”
譚渺就擡頭，叫了一聲，“韓大哥！”準備拍他！
可韓鈞卻沒反應。
他又叫了一聲，這人還是低著頭，譚渺想了想，就換了個稱呼，“鈞哥！”
這會兒，韓鈞才擡了頭。
他就在窗前，身後是一樹燦爛的銀杏，西裝外套已經脫了，只穿著一件駝色的毛衣，看過來的目光裏，都是溫柔。
譚渺只覺得，自己心臟撲騰撲騰跳了起來。
他連忙照了照片，低頭發了出去。
卻不想那麽巧，就和韓鈞的朋友圈挨著，韓鈞寫著——“介紹一下，我先生譚渺。”
他寫著——“介紹一下，我先生韓鈞。”
這一條消息，顯然沖擊力超大。
如周威、韓一洋，韓鈞媽媽這樣的，是完全摸不到頭腦，這怎麽回事啊？
如姜曉輝和丁密這樣的，唯一的想法是：臭小子速度夠快啊！
如趙媛和蔣勇，則是盯著看了半天，才呵呵地笑出來，“我們一頭官司，他倒是甜甜蜜蜜，想得太美了！那怎麽也得送個新婚大禮啊。”
作者有話要說： 感謝在2020-11-11 17:46:30~2020-11-12 18:32:0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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